脚下是冰冷光滑的板砖,背对他的中年女人身材有些臃肿,怀里还抱着一个孩子。

    那男孩还不知发生了什么事,他用空着的那只手伸手向他告别,“哥哥,我会回来看你的!”

    十岁左右的少年拿着刚塞过来的独立户口和身份证,把它们塞进兜里。他身上还穿着宽大校服,闻言只是下拉着唇,垂下眉眼看地上倒映的自己:骗谁呢,你们都要出国了。

    那男孩还要说话,被中年女人照着背打了一巴掌,然后安静了。

    过了不到十分钟,那女人看也不看十岁的少年,提起包就往检票口跑,生怕比别人慢上一步。

    机场上人来人往,每个人都很忙,好像有东西让他们停不下来。少年就这样坐在台阶上,直到夜深。

    ……

    池砚猛的从床上坐起来,看了眼旁边没有遮严的窗户才反应过来。

    “艹!又做噩梦了。”他低咒了声,随意捋过长到眼睫的碎发,翻身下床拖着拖鞋去了卫生间。

    等再出来时已经把自己收拾利落。

    他脚步轻盈地走到厨房,拿了冰箱最后一把面条和青菜给自己煮了碗面。吃完就坐在厚重窗帘的阴影里,一圈一圈地转着手上的木质刻珠手串。

    他的眉眼有些凌厉,但更多的是那副懒散的、仿佛永远睁不开眼的漫不经心的样子。

    坐了不知多久,他看了眼手机上的时间,提起一早放在一边的旅行包就走。只是在路过一侧的全身镜时,他的头一歪,又转身拿了个帽子戴上。

    “咔嚓”一声,一把U型锁锁上了面前的玻璃大门,穿着配套的黑色运动衣,还戴着同色鸭舌帽的青年正把钥匙塞进裤兜。

    快到中午的阳光垂直落下,在青年有些苍白的脸上落下一层阴影,显得有些单薄。

    “哎,小砚啊,你这店不开了?”说话的人是他楼上一个中年秃顶大叔,平时没什么爱好,就喜欢到处聊八卦。

    池砚将黑色旅行包背在一侧,右手向上抻了下帽檐,露出有些发暗的眼圈——他已经很多天没睡好了。

    “嗯,回去看看。”

    “你这可是好地方,要是同意,我去给你介绍几个?”中年人对这种事乐此不疲,因为每办成一件他都会收到“介绍费”。

    池砚没明说是同意还是不同意,只说了句,“到时打电话。”

    “好嘞,那你可等着了!”这人对谁都有一种超乎自然的好精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