晏无道推门进来时,冬倦正坐在伮伮对面喂她喝药,由于是背对着,她看不见晏无道进来,而冬倦则被晏无道示意,继续把药汤喂完。

    今日天气不错,窗子都打了开,驱散了挥之不去的霉和药味,能看到院中栽的一棵细柏。

    伮伮喝完了药,看着外面出神,面对冬倦的背影,她突然问道:“冬倦,你会做腊肉吗?”

    冬倦端着药碗回头看她,伮伮伸手指向窗外。

    “我幼时,家里的人到了冬天就会做腊肉,就用这柏树熏,然后晾干,放到最冷的时候就能吃了。”

    “听说你是北境人?”

    这声音明显是久居上位者才有的低沉。

    晏无道走到窗边,顺着她的视线,叫不知什么时候已经退到外面的冬倦,折了一根柏树枝拿来,回身笑看着她。

    伮伮垂头敛目,恭敬道:“太师大人。”

    晏无道的鞋尖踢到衣袍,走的不疾不徐不轻不重,直到坐到床侧,挑起她的下颌。

    伮伮的眼瞳大眼白少,这是稚子的眼眸,却藏不住坚忍不挠。

    晏无道当初就是被这双眼盯的对她生了抹兴味,可是若被盯久了甚觉得烦,便想抠下来心不烦。

    他用手描绘了眼睛的轮廓,还在密匝的眼睫上刮了刮。

    “你还没回答某,你是北境人?”

    晏无道似心情不错,语调里带着温和柔软。

    伮伮睁的时间长的眼里,渐渐升起水汽。

    “大人,奴婢是北境人。”

    “北境都是我大晋国土,你呢?”

    “奴婢出身北境交河城。”

    晏无道闻此,无甚怀念地叹了口气:“交河、蒲昌、高昌、柳中擅制腊肉,后来到了中原就成了同心生结脯。”晏无道拿着柏树枝,随意挽了一个剑花,“你家可是有什么人坐官升迁,要食烧尾宴?”

    伮伮眨了眨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