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童手里剩半杯晾凉的茶汤,她状似不小心泼去赵聿生袖口,后者即刻松开她右手,抬袖擦拭。

    一贯稳当持重的人难得慌了阵脚。他蹙眉嗔视她,又一副肝火发作不了的样子。水渍洇开,乌糟大片布料,赵聿生索性一把揪脱扣子,

    将袖口尽数卷去肘端。

    “对不起对不起!不知道怎么回事,我今天老不在状态。”

    对面人做戏做全套的伎俩着实蹩脚。某人抬眸盯住她,禁不住笑了,“我看你在状态得很。”

    对答如流反应敏捷,眉眼还很鬼灵精,和温泉酒店当晚得逞的她几乎没有出入。

    温童知道诓不过他,但负隅顽抗,“我去找块毛巾帮你揾一揾,”言毕便抹身。

    衬衫是精梳埃及棉的,经穿不经脏,那茶渍仍在浸润,赵聿生越想越光火。他迅速圈住她手腕扽回来,“毛巾顶屁用!你来回跑的功夫,我衣服能彻底报废了。”

    “……”

    他说着就走向紧挨廊道的隔档,落地玻璃上平铺一整面的百叶窗,掩着窄缝。赵聿生冲外头掠几眼,随即完全收紧间隙。

    温童反应过来他要做什么的时候,为时已晚。某人当她面开始卸领带松领口,纽子自上而下逐颗解开,动作坦然,旁若无人。

    她电光石火地背过身去,又忍不住淡操心,“你脱了要穿什么啊?裸着?”

    身后人半晌不作声,久而久之,甚至连宽衣的窸窣动静也息了。空间里徒留温童心跳隆隆地,珠落玉盘一般毫无章法。

    她也是此刻才发现,赵聿生不知从何时起,在她面前就全无原则可言。

    冷不防,有人自后挨近她,以他多一个头的身高,下颌能自然拄在她头顶。有些锐物的模棱感,温童不太受用地偏偏头。

    “我声明一下,”她抬高丹田,“赵总眼下的行为,我是完全可以去风纪处举报的。”

    赵聿生湿袖的那只手臂匝去她腰前,温童才知他根本没脱,他没在怕地应言,“所以,你故意浇湿我的目的就达到了。”

    “我不是故意的。”

    “这话糊鬼去!鬼才信。”

    无从解释之际,温童听到他兀自说:“究竟跟谁学的,会耍滑头了。”

    “……那得感谢赵总教得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