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哥,二爷有事叫您。让您上去一趟。他说在房间等您。”

    贺五正在安排换班的人手,挨个点人头,听了这话脸上也没什么表情,把花名册给交排头,“周昌,你安排一下。别出岔子。”

    喝酒喝到半夜,醉了的多,容易闹事。

    “好。”

    贺五转身去乘电梯。在这样近乎封闭的空间里,他对上自己钢壁上的眼睛。有种说不出来的暗淡。

    到了常鹏的房间前,贺五敲了敲门。里边传来话声,“进来。”

    贺五推门而入。

    常鹏一张脸上很平静,侧身对着贺五。他面对着一盆盆栽,正拿着把细细的剪刀在修剪。他常常在暴怒的时候这样静心。

    贺五很熟悉。

    门轻轻的合上。

    他没有走过去,背离着门几厘米,板直着。他望着常鹏,恭敬的问:“二爷有什么事?”

    咔嚓

    常鹏减掉了一根斜生的枝条。这盆栽都是他花园里的,自己培养。这盆才运到他房间没多久,粗嘎嘎没有秀美之气。像林间的杂树,没有形态可言。

    他也没抬起头来看他,只说一句:“过来。”

    贺五脚趾抠了抠鞋底,面上没太大的波动,径直走了过去。离着常鹏一步之遥。常鹏修剪好一会儿才抬起头来看他。

    常鹏的目光淡淡然的落在贺五的脸上,逡巡好一会儿,然后才说道:“你知道我为什么找你。”

    贺五默不作声。

    常鹏见他不作声,又转过头去,继续修剪长坏的枝条。“说说吧,什么想法?”

    贺五微微低头。前世种种诸多梦幻泡影,常鹏虽然感情上没有回应他一分一毫,但是在待遇上,他真是无话可说。这样也好,这样极好……人活着记恩不就好了?为什么要去计较那么多?过的多累——贪图自己根本不配的东西。

    想通了。

    其实早就想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