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云姜到底想做什么,平白拦住我是真要与我联络感情?

    我茫然睨着她,不解道:“盛姐姐,看着我的路,你这是何意?”

    “王妃若想知我何意,不如随我来一探究竟。”

    我将头偏向朵步,对她使使眼色,朵步会意,立刻道:“王妃,今日是贵妃娘娘设的宴,您万不能去迟了。何况,前方太子妃还等着您呢,您不先过去看看?”

    我状若恍然,拍着脑门道:“是啊,你看我这记性,我说有什么事想不起来,原来是太子妃在等着我呢。”

    我回头,对着盛云姜笑脸相迎,假意为难道:“盛姐姐,你看我现在也抽不出空陪你闲谈。有什么话,咱们不妨改日再说吧,太子妃还在等我。”

    盛云姜挑眉一笑,红唇轻启,说道:“云姜既非蛇蝎,亦非精魅,王妃到底在怕什么。单凭咱们昔日的情分,也是够的,为何连坐下来同喝一盏茶的功夫都没有?”顿了顿,又道:“还是说,王妃真的很不待见云姜,不肯赏脸?”

    我咧嘴笑笑,懒得解释。

    怕你是假,不待见你倒是真话。

    我和盛云姜的情谊,唯有少年时同在尚书苑听学习礼的那点交情,而且很浅,连朋友都算不上。那时,因她常和陶絮儿同行,也划为宴臣一方,平日里与我们并无多少交集。每次不管是陶大小姐闹事,还是宴臣公主发脾气,都是由她出面调解,充当和事佬一角。表面看着,她是陶絮儿的挚友,但更多的,反像是陶絮儿的跟班。盛云姜虽没有陶絮儿的跋扈嚣张,但我也不是很愿意与她结交,我总觉得她心思深沉,喜怒不形于色,虽喜欢打圆场,可又给人一种,她擅长在隔岸观火。

    后来,为了争做长极正妃,她苦口婆心试图说服我放弃同她竞争,被我毫不留情的拒绝后,又变着法威胁我。我可不是什么软柿子,岂能让她占了便宜?自我成了长极正妃,我与盛云姜也算是断了最后一点客气。明明都在建康城里住着,却很少能遇见,便是偶尔遇见了,我有心招呼一声,她却常装作没看到我。她不愿搭理,我更不善与人热络,也就随她去了。见面不识,颇有老死不相往来的决心。如今,她竟还和我攀上了情分?

    “盛姐姐这是说哪里的话,实在生分了。只是你也晓得今日是贵妃赐宴,同去赏花点茶,各家妇眷都得按时前往,我当然也不能耽搁,误了时辰。盛姐姐今日不也是为了此事而来的?咱们叙旧可以,那等散了宴,你同我一起回去,不管是去景王府还是去盛府,咱们坐下来,慢慢聊个够。”

    盛云姜道:“贵妃的宴先不急,我要说的事却很急。放心,我耽误不了你多少时候,你且放宽心就是。”

    言下之意,她还是不让我走。

    我秉持着人不招惹我,我不惹人的心态,一向与人为善,但若别人刻意要做些什么事出来惹我不痛快,那我也不是好欺负的。

    我当即冷了脸,正要严词拒绝她的强行挽留,朵步竟早了我一步,语气生硬,漠然以对:“盛小姐,你与我家王妃自来交情不深,王府与盛家也不常走动,不算深交。今日你与我家王妃在这宫中见着,也是托了贵妃的赏宴,我家王妃肯与你多说几句,也是本着礼仪二字,你也实在没必要装作熟人来攀谈。若无要紧事,还请盛小姐移步,莫要挡道。”

    盛云姜脸色略变,目露寒光,凝着朵步,同样冷脸回应,鄙夷道:“主子说话,一个小小的婢女也敢插嘴妄言,难道这就是你们景王府的规矩?不成体统。”

    朵步不卑不亢,不用我出头,她自己就能把话怼回去:“王府的规矩是自然是我们王府的人才能懂,盛小姐又不是王府的人,不必知道我们的规矩怎样,当然,也不用你来操心。况且,规矩也是针对人才有的,对有规矩的人讲规矩,对没规矩的人,便不用讲规矩。盛小姐无故挡人道,想来也是个随性洒脱,不受规矩控制的自在人,何必与我多谈规矩二字,不觉可笑吗?”

    盛云姜蹙眉,怒目而视:“你……”

    我急忙道:“好了朵步,你且少说两句。站我身后来。”

    盛云姜今日,只怕就是存心来找茬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