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嫂,你这是什么话?相公他是那种人吗?”不待栾良砚开口,陶茱萸先不乐意了,平日里温润的眉眼,此刻却染上了怒意,“而且,公中的银子,有一半是相公的补给银,他就算用了又怎地?”

    “入了公,就是全家的,他凭啥一个人拿去置宅子?”

    “二嫂大可放心,我没动公中分毫,”栾良砚此刻倒是心情大好,没想到小媳妇儿这么护着他,“我考中了解元,我们菱州提府奖赏了我不少银子,用不着走公中。”

    菱州提府确实给了他一些银子,不过也就两百两,上次赶集时,他都塞给了陶茱萸。

    上辈子他手握重权,掌握着不少秘密,虽然大多数是京中王公贵族的,但也知道不少各州府官员富豪们的隐秘私事,上辈子没用上,如今倒是有不少用处。

    上次去省城乡试时,他便将手里的信息贩卖了几条,这也是他乡试完后,迟迟没有回家的真正原因。

    可以说,他现在的身家,恐怕远超浔阳城的首富,只是不好让第二个人知道罢了。

    “得了银子也不知交给家里……”

    “行了!木箪自个儿的银子,他愿意买啥就买啥。”栾母打断了还想争辩的栾刘氏,她现在是一丝都不想听到栾刘氏的声音,“都散了吧,茱茱,你们也回屋子,将东西收拾收拾,明儿一早就走吧。”

    第二日一早,陶茱萸和栾良砚一人背着一个布包便出了门。

    到不是他们没家当,只是栾良砚不让陶茱萸带,说是去了城里再买新的,家里这些东西,拿到城里也不大实用。

    临出门时,栾良砚将栾母拉进屋子,指着床脚说道:“娘,这床脚下我埋了些银子,等家里没人时,你挖出来自个儿收着,别放公中,也别叫第二个人知晓了。”

    “你这孩子,怎么……”

    “娘,再过些时日,我便要去京城,也不知啥时候回来,留些银子我放心些。”

    栾母也不再说什么,只是抹着眼泪送他们出了村儿。

    进城后的第二日,陶茱萸就开始忙着给新家添置东西,她买的物件儿多,许多铺子里的伙计便都送货上门。

    卖菜回家的陶秀儿,恰好就瞧见了陶茱萸领着一队人,大包小包往宅子里送东西这一幕。

    自打上次被栾家从祠堂赶出来后,陶秀儿一家只要出门,便会被村里的人指指点点,而且村里那些人,也不知是不是碍于栾良砚的身份,基本不再与陶家来往。

    陶家一方面是在村里呆不下去了,另一方面却是陶父陶母见城里富贵人多,想着靠着他们家顶顶出众的秀儿,榜上大户人家的公子哥儿。

    于是,便将城里陶家奶奶原先带着陶茱萸住的小院儿给收拾出来,一家子从上栾河村搬来了浔阳城。

    只可惜他们家那么些良田,因着离得远,慢慢荒废了,只得在城郊租些薄田,以种菜为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