郁齐书扶额,索性摊开道:“娘,我功未成名为就,成家之事,儿子想,暂时不予考虑。”

    瞥到母亲脸色一沉,张口欲语,他忙又补充:“你我在这里挑来拣去都是一厢情愿。这些女子尽皆出自高门大户,样貌品行家世都不差。春闱在即,也许人家也想趁此机会挑一个前途无量的大才子做未来夫婿也说不定啊。就是属意状元郎的人也不知凡几,我们何必急在这一时?倘若现在就上门提亲,被人家拒了,那多丢脸?还不若等明年会试结果揭晓了再做打算不迟。”

    听他说罢,冯慧茹却断然道:“你错了,我们正是要趁此机会赶紧把亲事定下来啊。”

    “为何?”郁齐书反而生了好奇,“娘,儿子还很年轻,成家之事待我金榜高中之后……”

    冯慧茹垂眼,叹了口气,冲春燕挥了挥手道:“你出去伺候。”

    郁齐书愈加疑惑。

    母亲这是刻意要支开春燕。

    春燕聪明,向冯慧茹道:“夫人,春燕想去厨房看看给少爷熬的燕窝是否好了。”

    “那你去吧。”

    春燕便向两个主子各施了一礼,疾步退了出去。

    “后宅里的龃龉不想让下人知道得太多,免得他们拿出去嚼舌根儿四处散播。家丑外扬,丢脸的还不是我们郁家自己人?唉----”冯慧茹在春凳上坐下来,淡淡解释了下。

    这话郁齐书自然听得明白。

    娘亲之所以这么积极地为他挑选未来妻子人选,不过是为了同李氏一争长短。

    那李氏之子郁齐山现年已二十一岁了,比他还大两岁多。

    大齐朝女子十四及笄,及笄后就可以嫁人;而男子十六成丁,便可娶妻生子。但那郁齐山蹉跎至今,目前只收了一个妾室在房内,另有通房丫头两个,正妻之位始终空悬。

    原因无他,只因自己这个嫡长子挡在他面前。

    郁齐山天资不行,不是读书的料,勉强考了个秀才后便止步不前,十分厌学,李氏只得同意他终止了学业,然后靠着父亲郁泓找同僚帮忙,才在工部领了个小小的肥差,至此成了公门中人。而郁齐书却从小被人夸到大,已连中两元。如今全力以赴春闱会试,早已是礼部大人们和同科学子眼中板上钉钉的状元人选。

    郁齐书自己也觉得胜券在握。

    因为一门心思考状元,所以尽管他也是早就成年了,但于娶妻之事一直淡淡的,就是房中伺候的人都没有收一个半个。

    不过冯慧茹并不着急。

    她儿子如此争气,醉心功名也是有资本的,她当然支持,还十分自豪。至于抱孙子的事情,她年轻,儿子更年轻,将来儿子蟾宫折桂,要找什么样条件的女孩儿不都是手到擒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