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焱用力捂住嘴。她的身体不受控地痉挛了两下,快感像一只阴狠的手掌掐着她的脖子,这让她在浑身发麻的同时感到窒息,伸手狠狠抓住了埋在她腿间那颗脑袋的头发。不过,这种无法呼吸的绝望极为短促,她下一秒便又如同被塞了氧气罩的缺氧病人一样急切地呼吸,白焱盯着天花板,她开始可以思考,思考着这一切到底是如何发生的,又是如何结束的。

    不幸的是,这得从她十岁那年讲起。然而白焱已经十九岁了,意味着九年前的故事对她而言也过于陌生,只记得在一个无聊的晚上,七点左右,她正缩在沙发上看少儿频道,开门声就突然响起。白焱的双亲以往只在深夜回家,因此这趟莫名的早归令她的心跳加快不少,总觉得有什么诡异的、邪恶的、隐形的侵略者趁着大人打开门便闯进了家里;紧接着,她看见一个男孩。

    他看上去比她小,黑黝黝的,穿着崭新的衣服,但是瘦骨嶙峋,驼着背,嘴唇也紧紧地抿着,右眼蒙着一大块纱布,露出来的左眼向下看着地板。他一直被白焱的妈妈牵着,但妈妈进屋后,他就愣是站在门口,死活不肯迈出一步,也不说话,好像一个垂死的人,能在她家门口地上瞪出免死金牌似的。照常说,一般人见到他应该会觉得触目惊心又心生可怜,可白焱毫无芥蒂地尖叫起来,她老爸吓得过来捉拿这个怪胎,她倒是一边叫嚷,一边灵活地躲过去,然后跑到妈妈跟前,使劲地拍打她牵着那男孩的手。“放手!放开!”白焱几乎哭着说。

    放在过去,眼泪是好用的武器,只是她妈妈这回也不向着她了,因为右眼蒙着块布显然比眼泪还要可怜。看着妈妈甩开她的手,反而去搂住男孩的肩膀安抚他,白焱束手无策地呆住了,她又急又跳,愤怒随之而来:“妈妈,你别碰他!”

    “白焱,不许闹,”她老妈斥责道,“这是你亲哥哥。”

    “我没有哥哥!”白焱非常生气地反驳。她爸爸在身后拽她的肩膀,被她甩开了。

    “你本来有的,他在两岁时就被坏人抱走了。”

    “那坏人又把他送回来了吗?”

    “是妈妈把他找回来了。”

    “坏人能眼睁睁看着你把他带回来吗?”

    “坏人已经被警察抓了,你乖,好吗?”

    “他是小坏人!”白焱蛮不讲理地喊叫,贴上去非要扒开她妈妈放在男孩肩上的手。可她力气哪里比得过大人,非但扒不开,还白惹自己又多生点气。于是白焱怒气冲冲地去扯那个男孩的新衣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