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是真的没有退路了。颜山心想。
离高考还剩四天,学校不再安排考试，只让学生们自己复习。每个科目的最后一节课，任课老师都对同学们说了掏心话。
生物老师说,热爱生活,热爱自己。
物理老师说，你们即将奔赴不同的大学，再过几年,就会进入各行各业,你们是这个国家的栋梁,是未来，愿你们离开这里之后都能学有所用,成为对社会有用的人。
数学老师说，解方程答案只有几种,而人生却有无穷无尽的可能，祝愿你们高考顺利,前程似锦。
英语老师说，alliswell.
高中的最后一节课是班会,所有人都抬头望向讲台,在此时，没有人伏台睡觉，也没了交头接耳的声音。
所有最纯真的学生时代场景,都将终止在今天。
苏牧的寄语很多，他语重心长地说：“我们各科老师,尽了最大努力，将你们送到今天，包括你们家长。从今以后，未来的路,都要靠你们自己走，是继续攀升，还是随波逐流，不会再有人干涉你了。这么多年读书生涯，很苦，很累，然而读书并不是一种强迫你遵从的选择，相反，读书恰恰能教会你发现新途径，并做出自己的选择。”
“要记住，不要被生活所选择，你要做选择生活的人，要按你所想的方式去生活。否则，你终究会按你所生活的方式去想。”
“现在，同学们，下课。”
有人如释重负，开怀畅笑，也有人泪目，说老班犯规，干嘛要搞得这么煽情啊。班里热闹地议论开，你一眼，我一嘴，谈论着高考和未来，就如同无数个普通课间，大家聊着生活一样。
是最后一天啦，来和高中说声再见吧。
颜山画了张日历，日期划到最后一天，随后把纸卷起来，塞进课桌的缝隙里，猜测或许后来的人某天能发现，像挖宝似的，知道从前曾有位前辈在今天毕业，脱离了高中。
他忽然又想起某件事，又重新把小纸条抠出来，展开，翻到背面，郑重其事写下一句话。
——“十七年五月，高中毕业，颜山喜欢路丛白。”
这可是历史性的大事件呢。
他暗暗轻笑，再次卷起纸，塞进桌板缝隙里。
“山山，你在做什么？”那边，路丛白正收拾试卷，见这人吭吭闷笑，不由奇怪发问。
颜山收起表情，”没什么，找到了以前的错题集，在笑自己怎么会错这么简单的题。”
路丛白笑着说，“不是简单，是你变强了，现在看这些题才觉得简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