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凡事总与愿违。

    无论如何戒备,阿璇最担心的状况还是发生了。

    午后,她才离开不久,袁代就一头昏睡过去。当天晚上,他便发起了高烧,迟迟不退。

    彼时,阿璇这边已经沐浴完毕,准备更衣就寝了。

    九畹正一下下地给她梳通长发。

    手中的一捧墨发如缎,隐现了清清凉凉的水汽。再看镜中,女郎双目定定、眉尖若蹙,似是陷入了沉思之中。

    跟在阿璇身边十余年,九畹对她的神色、情绪再了解不过。

    就算此刻,她面无表情,可九畹还是知晓,自家女郎这是正在担心那个客房里酷似临江王的男人

    唉,这都是什么事啊!

    想那临江王才过世没多久,女郎心内的哀痛才稍稍平息了些,这位“神似者”又在女郎面前受了这样重的伤,险些死在她面前?!

    这样的双重打击,任是谁,都会一时承受不住吧

    九畹暗自叹了口气,刚要出言相慰,忽听外面“噼噼啪啪”地,传来了一阵急促的敲门声。

    屋内的两人都是一愣。

    “这么晚了”九畹嘟囔一句,方打开门,就见一名高大的少年站在外面。

    “九畹姊!”他面带急色,匆匆道。

    这少年名叫河生,是别庄管事的儿子,年纪只比九畹小了一点。他生了一张圆圆的脸,办事机灵又可靠,阿璇便把照顾袁代的任务交给了他。

    一见是他,九畹顿时心下一沉,她正要询问详情,就听屋里传来阿璇的声音,“九畹,是河生吗?快让他进来。”

    谢家别庄上的人并不很多,他们大多都是阿璇母亲时候的老人,或是一些从谢朗那边退下来的亲信老兵,俱是忠心之人。

    河生的父亲是谢朗最早一批的贴身护卫之一,可惜他运气不好,后来在一次对匈奴的作战中伤了腿脚的筋脉,再登不得马。谢朗顾念情谊,便把他安置在自家的别庄上管事。

    同时迁来的,还有河生。

    年幼的河生打小就对军队充满了向往,一朝来到别庄,安居田园,他曾郁闷了好久。